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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变故

戏台子退了下去，台上留下一众乐手。姜氏姐妹甫一亮相，众人便是眼前一亮。

姜雅青一袭烟青色男装，身姿高挑，容貌俊秀，透着股英气，而姜柔雪一袭鹅黄裙装，更显娇俏可人。

两人站在台上起了势，台下众人一阵叫好声起，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。

姜雅青站在台上，右手持剑挽了个剑花，目光清冷地扫过台下众人，在姜凝雪身上停留了一瞬。

上次相见，还是在牢中，偷了自己公主身份的她，戴着凤冠，告知了自己真相，随后命人将自己的舌头割下。

今日的姜凝雪穿了身素净的淡蓝色裙装，将窈窕身姿显露无疑，加上妆容淡雅，坐姿端庄，一派名门闺秀的娴静模样。

虽有些奇怪为何姜柔雪也上了台，但这并不影响计划。见她看过来，姜凝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。

姜雅青在心中冷笑了一声，移开了目光。鼓声起，姜雅青踩着鼓点，事儿招式凌厉，时而又与姜柔雪舞姿相配合，游刃有余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，一片赞叹声中，姜凝雪脸上保持着温柔的笑容，眼中神色却冷了下来。

看看姜柔雪那魅惑的眼神，像是忘记了今日要做的事一般。她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，时不时看一眼日头，却没有发现姜雅青有丝毫的异样。

甚至，在一个空中转身的时刻，姜雅青眼神入电看向她，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。

姜凝雪心中一突，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姜柔雪。

也不知为何，原本跟着乐声舞得身姿曼妙的姜柔雪，动作忽然有些迟缓。

两人错身的瞬间，姜柔雪低声叫道：“等一下……我、我……”

看来是药效发作了。杏儿还算拎得清，准确预估了药量，如今这个时间点发作，正合适！姜雅青只作未闻，迅速自她身侧错身而过，长剑一指，整个人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疾射而出，引来台下一阵叫好声。

这样的情况下，姜柔雪只能硬撑。随着乐曲的进展，鼓点声渐渐密集，那厢姜雅青一柄长剑如虹，身姿轻盈如燕，姜柔雪随鼓点动作，动作却渐渐僵硬。终于，在一阵忽然急骤起来的鼓点声中，姜柔雪“啊”地尖叫了一声。

鼓声停，姜雅青也收剑回身，走到姜柔雪面前问道：“三妹妹，怎么了？”

她一手搀扶着姜柔雪，却将姜柔雪的背面暴露在了众人面前。

姜柔雪面色难看地抬头看了她一眼，眼中惊怒交织，夹杂着怎么也想不通的疑惑，咬着嘴唇，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就这么片刻停顿，台下忽然有人“咦”了一声。

随即，是越来越多的疑惑和嗤笑声，众人议论的声响盖过了所有。

是了，姜柔雪为了凸显自己白皙的皮肤，今日特意穿了鹅黄的衣服，此刻她背对着众人，腰往下的部分，裙子上一大片异样的色泽慢慢晕开来，伴随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臭味，几乎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，发生了什么。

姜雅青回头看了一眼，皱眉道：“三妹妹，你怎么……既然身子不舒服，为何非要拉我一同来表演？哎呀，你真是……杏儿，还不快将你家小姐扶下去！”

这变故来得突然，姜府的人一时乱做一团，姜柔雪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，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嫡姐身上，对上后者明显嫌恶的目光，姜柔雪身子一颤，尖叫了一声，飞快地跑了开去。只是这突然一动作，所经过的路途之上，留下了些可疑的踪迹。

作为这场及笄礼的主人公，姜凝雪自觉面上无光，勉强与姜正一起陪着笑向众人解释，回头一看，却见姜雅青站在一堆公子哥里，被众人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着，而不远处，更是有不少贵女对她露出了倾慕的目光。

明明都是姜家人，明明姜家刚刚因为姜柔雪出了这样的丑事，她却如同没事人一样，反倒夺去了原本该属于她的光华。

姜凝雪目光一转，见不远处的太子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姜雅青的方向，再受不了这样的对比，狠狠跺了跺脚，挑着人少的地方，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
原本热闹的一场及笄礼，最终以闹剧告终，而姜柔雪也因此一战成名，成了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话。而姜雅青，则由原先将军府中随父从戎的二小姐这一模糊的印象，摇身一变，成了将军府最出挑的后辈。若非知道她是个女儿身，单凭及笄礼上那俊秀的身姿，便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想嫁入将府了。此乃后话。

目的既已达成，姜雅青无意停留。她收放自如地同众人客套了一番，穿过回廊，开始往回走。

今日之仇已报，但这仅仅是个开始。前世她便知道姜柔雪对她敌意很深，起初她不知道缘由，但姜柔雪自小便习惯讨好姜凝雪，细细想来，姜柔雪或许只是枚棋子罢了。

脑中细细盘算着，姜雅青一时没有注意到周遭，等身后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，她浑身一僵。

“姜二姑娘，什么事想得这么出神？”

姜雅青慢慢回过神来，看定了面前的人。

玉色衣冠，偏偏君子模样，眼神温柔似有情，可不正是前世断送了她的那一位，云奕霆？